2019BBNJ|BBNJ-IGC3: 光换挡不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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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管辖外海域生物多样性养护与可持续利用国际文书第3次政府间谈判(BBNJ IGC3)会议观察。上周五,国家管辖外海域生物多样性(BBNJ)养护与可持续利用国际文书的第3次政府间谈判(IGC3)落下了帷幕。2017年的联大决议为此项协定的谈判一共计划了四次会,现在四分之三的会议已经开完了,进展如何呢?

本次谈判基于上一次会议形成的“零文案”,也就是说谈判正式进入了讨论协定文本的阶段。由于谈判内容任务繁重,在本次会议安排了一些平行举行的、非正式的非正式磋商,是没有翻译,没有电视直播,只有少数观察员可以参与的闭门会。这样的形式固然提高了谈判效率,但给人数有限的小国代表团和非英语国家的参与带来了困难。

在本次会议上,原先积累的共识更加明确,例如各方都同意需要全球性而非区域性的机构作出决策,决策需要基于科学机构的建议,决策过程应该是公平透明包容的,保护区或者其他管理措施设立后应该落实有效管理并定期评估等等。

但从《地球谈判日报》的会议总结来看,以往存在的根本分歧并未得到解决。

关于公海保护区的设立,即会议中“包括海洋保护区在内的划区管理工具”议题的讨论,在此次会议上讨论了从区域识别到评估决策以及实施全过程的相关步骤,特别是花了不少时间来讨论保护区的选划标准。现在看来,这一部分的讨论把“入围资格”、“考虑角度”、“采用原则/方法”等混在了一起。而且这些内容哪些应该放正文,哪些可以放附件,哪些应该留给未来的缔约方大会来解决也没有敲定。

关于公海保护区的另一个重大问题就是BBNJ形成的新的国际机构,如果是一个缔约方会议,其应该如何与现有的,其他的行业的和区域性的组织的来开展合作与协调,从而有序地设立海洋保护区和其他跨区管理工具。如果新条约只是把之前的联大决议文本所说的“不损害”其他机构解释为新的机构“完全隔离”于现有其他机构与组织,那就很难实现实质上的保护。如何解释BBNJ文书以及文书下新设立的机构与现有公海管理体系的关系,这个多年未解决的问题,直接决定着新文书和新机构的效力。

在适用原则上,例如风险预防(预警性)方法和生态系统方法是被称作为方法呢还是原则?如果是方法,那就只是一个供选择的一个工具,那么如果它是一个原则,就意味着所有的决策都需要透过这个滤镜。倾向保护的国家会支持称之为“原则”,有重大利用利益的国家可能就愿意还是称之为“方法”。

与其他几个议题相比,划区管理工具问题上的分歧还不是最大的。海洋遗传资源的获取和惠益分享问题涉及重大的利益分配,各方更是在堑壕里互不相让。

明年3月底四月初,在纽约将举行原定的四次政府间谈判的最后一次会议,从现有进展看,几乎可以肯定,BBNJ协定在下一次会议无法达成。因为在这个条约里,包含了太多重要的政治决定,远远超出了会场中很多谈判官员被授权的范围。在很多根本性分歧上,谈判至今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下一次会议如果不能达成协定,很可能会提出召开更高级别的政治磋商。在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的缔约方会议上,会议中的“硬骨头”会放到第二周的部长级会议上来谈。明年的谈判会之后两个月在里斯本会举行第二次联合国海洋大会,如果IGC4没有结果,也许在那个场合会针对BBNJ开展更高级别的正式或者非正式的讨论。当然这都是后话。

在这次谈判会议期间,一艘小帆船在大西洋的风浪中向纽约航行着。船上有一位特殊的乘客,就是16岁的气候保护活动家Greta Thunberg,她为保护气候罢课的行动得到了全世界青少年的响应。她在会议的第二周抵达了纽约,在8月30日来到了联合国总部。尽管她不是来参加BBNJ会议的,参与BBNJ的环保NGO们还是在入口处大声欢迎她的来到。在今年的达沃斯论坛上,她曾说过:“我希望你们行动起来,就像自己家房子着了火一样,因为事实上你家的房子(地球)真的已经着火了。”

图片来源:达沃斯论坛

气候问题是这样,公海也是这样。十几年前各国政府就开始讨论BBNJ问题,可以说反映出出各国对公海资源枯竭与环境恶化的关切,以及希望通过努力合作寻求解决方案的决心。然而BBNJ谈判进展缓慢,所有关键问题都遗留至今,除了海洋议题更加复杂的原因外,更主要的可能是还有很多国家没有以“火烧眉毛”的态度参与谈判。

BBNJ文书谈判已经进入冲刺阶段,终点线在望。按照主席的说法,从预委会到政府间谈判会就换了一次档,谈判会中从交换观点进入文本谈判又换了一次档,但是从弥合分歧的角度来看,速度还是没有上去,如果没有人来踩油门,整个进程黄掉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最不利的还是发展中国家。


感谢海因里希·伯尔基金会(德国)北京代表处对创绿研究院海洋治理能力建设项目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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